水蛇传奇

微微发福的身材,一圈泛白的板寸,依稀还能辨别出他是当年的那条“水蛇”。

他是我外公,“水蛇”是村里的乡亲送的外号。

传说中,他能一口气从顺江而下,游四五十公里,从老家下合游到青田县城。还能在水中憋气十好几分钟。 

说起来我怎么也不相信,但那么久远的事,也无从考证。

那些年,家里穷得连点儿肉沫也没有,眼巴巴地望着几只鸡解馋。外公就下水捉蛇来补贴家用。因为水性极好,所以总能满载而归。当然,外公从不多捕,物以稀为贵,这样,水蛇也能卖个好价钱。

那条外公常去的那条河,水清得发黑,油油的,也幽幽的,河底的水草就像女鬼的头发悠然而动,怪恐怖的。

蛇卖了再买几斤肉,烧好了也送邻居一碗。大有水浒梁山好汉“有酒一起喝,有肉一起吃”的豪侠仗义。

于是,乡人送外号“水蛇”。

“水蛇”的鼎鼎大名就此传扬开来。

再看看现在,真叫人不敢恭维。实在想象不出,当年人人口中的“水蛇”会变成这样一个嗜酒如命,普普通通的发福老爷爷。说起当年,外公也不否认。只是那水桶般的身材出卖了他。

也许是宝刀未老,他还是时常下水。可惜我一点也没有继承他的优良基因,小时候他带我去河里玩,把我呛着,这也许是他少有的败绩。现在说起那件事,他还在极力否认。说他技术那么牛,怎么可能会让我呛着。算了,不打击老人家的自信心了。

他现在反而不常下水,帮忙救救火什么的,倒是跑得挺快。

也许是一种英雄迟暮,别人找他帮忙,他总是爽快地答应。然后喝醉酒,然后一边吐,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:“当年……我……”

外婆总是无奈的笑笑。

水蛇的传奇还在继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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