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肩上的风景

“老爸,你这样别人看到会以为我很重哎。”这一听是句玩笑话,可没有人知道,我说这句话是为了掩饰心中快要溢出来的心酸。

自从上了高中以后,不知是否是因为每天5:00起床,22:30睡觉的高负荷生活,四年前跳舞留下的腰伤复发得越发频繁。这天体育课,在被一个从不知名角落飞出来的球正中腰部后,我便被把爸爸妈妈接回了家。

我家住在6楼,由于是部队的房子,所以不像其他新建小区有电梯,而以我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有办法自己爬上去。最后,爸爸决定背我上去。

多久没有让爸爸背过了?

上一次被背的记忆已经模糊,我只记得,小时候除了地上,床上,我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爸爸的肩背上。

爸爸最爱说的事情,便是曾经让我骑在他的肩膀上,爬到了武夷山的顶部。爸爸总是骄傲地说当时扛着我多么不费吹灰之力,虽然我也知道这多半是一个父亲为了赢得女儿崇拜而吹的牛皮,但是还是打心眼里佩服爸爸的体力。扛着我上武夷山,翻越顶峰,又轻松下来。那年,我5岁,爸爸32岁。

骑着爸爸的肩膀上武夷山的事情,若不是有当时的照片,我可能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。可我记得很清楚的是,我们一家在北京天安门看升旗仪式时,由于人很多,我个子又矮,爸爸就让我骑在他的肩头。爸爸个子不高,只有170,但骑在他肩头,我的视野却异常开阔。本来以我的身高,只能看到别人的屁股,这样一来,我倒成俯视他们的了!后来,我就这样一直骑在爸爸的肩上,在天安门附近醒目地走来走去。那一年,我9岁,爸爸36岁。

今年,我17岁,爸爸44岁。不知何时,爱挽着爸爸的手撒娇的我,已经是高一的学生了。伏在爸爸的背上,在背到5楼时,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吃力。爸爸的体力很好,但毕竟背着将近95斤的重物上6楼,他明显气喘吁吁。因为女性的羞涩,长大后的我已经很久没有与爸爸那么亲近了。我有些不自在,一低头,我看见了藏在爸爸众多黑发中的一根白发。

爸爸一直以来黑发茂盛,妈妈总嘲笑他有一头比女人还黑的头发,什么时候里面竟也长出了白发?我从来不是感性之人,可当看到那一根被藏得很好的白发时,曾经骑在爸爸的肩头看山看水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,一股心酸涌上心头。我默默环视了爸爸,慢慢红了眼圈。似是察觉了我的异样,爸爸的脚步慢了下来:“小娴,你不舒服吗?”

我说:“老爸,你那么气喘,别人看到了会以为我很重哎!”

“不会!你轻得很!”

爸爸老了。那个曾经让我骑在他肩头,爬山,逛街都不带喘气的男人,永远留在了童年的记忆里。爸爸肩上的风景,很美;但我知道,今后,我将再也没有机会看了,但我会把它埋在我记忆的最深处。

爸爸,等你老了,走不动了,就靠在女儿的肩头吧!我让看看女儿肩上的风景,是一个怎样美丽的世界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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