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柳永词传》读后感800字

从柳永的不甘领略生命的圆满 ——读《柳永词传》

讯景如梭。一个生命的消逝可以似朝云暮雨般去留无迹,也可以像青山大水般万古长存,然则,过雨看松色,随山到水源,拥有自在的情怀,再好不过。只是,能如此看破与放下的,千古而下能得几人?

柳永曾言:“每登山临水,惹起平生心事,一场销黯,永日无言,却下层楼。”如此,思忆往事,雍穆和平之下,必是不能言说的凄凉。于这奉旨填词的白衣卿相,或许,曾经的得意是而今最大的失意。佛说:“佛门中,悟道有三种境界,勘破,放下,自在。”柳永亦如此般,当年少日,才显名露时,与些许狂朋怪侣,酒巷舞肆中饮乐长歌,流连忘返,惬意非凡。

许多人认为,柳永一生,无非汲汲于名。所谓奉旨填词,不过是落第的遮掩与名义的虚浮,又或是,争强好胜,究底是飘渺的幌子,为的不过是不服气的恣意狂歌和潦倒时的自我慰藉。只是以我之见,填词何用奉旨?长存亦不必永寿。奉承之作只因求仕心切,而求仕之心,多是为了柳父的遗憾,更有,是为这一生的不甘。柳永之父柳宜,前朝遗臣,倾尽一生未被重用,虽有官职,才名亦显,可终不过是地方小吏,无所作为。柳宜在柳永前还有两子,他们虽有功名在身,却资质平平,不及耆卿天纵英才,有倚马万言、提笔可待之资。父亲的厚望,多少是让原本洒脱自得的柳永过于执着功名的原因。

惜哉,一句浅酌低唱,一句太液波翻,断送了原本的前程似锦,官运亨通,也使他,带着不甘与埋怨,在原本不定的路上风雨兼程。不见春来马蹄践得落花香,唯有秋尽寒蝉深深唱。一个猛子扎入沉浮宦海,折进了恣意放荡的青春年岁,命运成了潦倒与凄凉的代名词。一钱光阴,两钱情怀,三钱苦痛,四钱执念,患得泉水煎沸,患失溪水作引,客子一生服用。

人生八苦:生、老、病、死、爱别离,恨长久,求不得,放不下。的确,心有不甘,故而难以放下,这是人之常情,超脱不得也属自然。只是,这放不下,这不甘并非本意,更多地,是对那不公的反抗,是对命运直挂云帆济沧海的乘风破浪,带着与生俱来的既定与认真。柳永在《少年游·其八》中写到:“一生赢得是凄凉,追前事,暗心伤。”沉重与凝滞,仿佛雪中饮酒,进口尚冷,入胃却暖,虽无法全然驱寒,却又使舒坦漫溢心间。那些柳永生命里过客般的女子,恰如这酒一般,饱受世俗冷寒,却给他原本孤寂的路途带来无法言喻的温暖。初至帝都时,是俊逸才子的把酒言欢。名落孙山,是失意文人的清歌久伴。唱《鹤冲天》,歌夜筵畔。沉醉的光阴,当真是唱的红梅字字香,柳枝桃叶尽深藏。记得柳父病重,柳永辞别归乡,那日的十里红妆,临江相送,粉泪消香,江流着色,重重寄词,只期愿久久莫忘。

伟大的诗人是用生命来成就他的诗歌的。林语堂先生在《吾国与吾民》中说:“诗歌教会了中国人一种生活观念,通过谚语和诗歌深切地渗入社会,给予他们一种悲天悯人的意识,使他们对大自然给予无限的深情,并用一切艺术的眼光来看待人生。”可以说,诗歌是文人的宗教,更甚,诗歌是中国人的宗教。柳永虽不乏奉承与应付之作,可羁宦思旅之伤,虽写平常之物,然其气动于中而形于外,对人们的情感教化毋庸置疑,更甚,他将词作为一种艺术,上升到了终极关怀的程度,这是柳永作为一个词人,所流传的美丽。庄子言道:“天地有大美而不言。”柳词于世间,是千古而下的涓流,在远处可见蜿蜒流淌的美丽,在近处,是触手生温薄凉。仿佛迁延顾步采莲女,低头弄莲子,言道,人心亦是清如许。的确,心与情,总胜文才千万,何况,柳词兼备。

这种感觉,恰如所说的:“与君初相识,犹似故人归。”我已不记得何日初见柳词,只记得,初见时的感觉,像是归人,哒哒马蹄声带来等待的如愿。情感的震撼与心灵的抨击,慢慢融为久远的哀伤,好似另一个自己在不同的时空与我相依,彼此宽慰多年的无奈。河流经过坎坷,波涛汹涌,入海处温润漫开。尽管,谁也不会忘记他的真正的温度来自冰山,可,海以亘古的博大宁静和波澜不惊容纳个体的生命。无论当初多少不甘,怎样求不得与放不下,终究在是寻得了圆满,也使我,在历史的烟波浩渺中,窥见内心的一抹微云,一份平静。

忍把浮名,换了浅酌低唱。而今品味柳永《乐章集》,仿佛了淡却了世事浮华,内心也愈加澄澈明静,自言道:“时来渐觉年光晚,犹拟清歌待晓声。”惟愿,长长久久,不离不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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