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没有那片叶子

“那天晚上最后一片叶子掉下的时候,他画上去的。”不知怎的,即使我已合上欧•亨利所著的《最后一片叶子》良久,这句话,仍在我耳边环绕。

小说中的琼斯患了重病,希望渺茫,便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窗外的常春藤上,她的好友休万般无奈,求助于一个一事无成的老头贝尔曼。当晚,贝尔曼冒着暴风暴雨,在最后一片叶子掉下之时,用画笔添上了一片永恒的常春藤叶,琼斯的性命保住了,可老头贝尔曼却患上了肺炎而逝去。

是那片常春藤叶,琼斯才活了下来,也是因为那片常春藤叶,贝尔曼才死去,假如没有那片叶子,小说的结局又会是怎样的呢?

假如没有那片叶子,也许,当清晨的阳光刚刚斜射进琼斯的病房,夹杂着风和雨的冷冷清清,彻骨的寒冷惊醒了脸色苍白的琼斯,她用茫然眼睛盯着绿色的窗帘,她想知道窗外是否还存在着最后一片叶子,她想知道,自己究竟还能不能活下去。当休打开窗帘的那一刻,是一根很老很老的常春藤,根部生节,已经老朽,往砖墙上爬了一半。秋日的寒气摧落了藤叶,剩下的是光光的残枝,还紧贴着风化了的砖块。寒风袭来,发出呼呼的叫喊声,那好似是进军的口号,士气正旺,向常春藤杀来,那常春藤老的弱不禁风,它张大嘴巴想鼓舞士气,却被寒风灌入口腔之中,只得任凭在风中摇摆。琼斯闭上了眼睛,白如纸的额头上露出了蚕豆般大小的汗珠,那汗珠好似玻璃,一触及碎,弱不禁风。琼斯抿了抿嘴唇,原本还有些血色的唇变成了皱褶的白纸,那是许久不喝水,所引发的干燥。休拉住了琼斯冰一般冷彻的手,想大声喊出:“琼斯,别,别走。”可当她喊出第一个字时,视线却开始模糊,有一种热乎乎的东西啪嗒啪嗒落在休与琼斯的手之间,破裂成七八块,渗入琼斯的皮肤之中。休抓紧琼斯的手,想再试一次。直至最后,琼斯一声咳嗽,鲜红的血液从口中喷出,那是风攻打常春藤的最后一剑,风赢了,常春藤输了,琼斯死了。

休一个人站在过道里,死寂一片,昏暗的灯光照在走廊上,几只飞蛾在灯光下替琼斯哀悼,它们的翅膀颤颤微微,像是冷落凄清的哭泣。昏暗中有一张孤寂的脸,被灯光照的蜡黄。休清晰地听到楼下哒哒的脚步声,那是贝尔曼上楼的声音,他不解为何休独自站在阴森恐怖的走廊上,休再也忍不住了,她嚎啕大哭,用双手紧紧捂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。打破了走廊上本有的死寂一片。贝尔曼怔住了,他像一根针一样被定在那里,心如绞割,泪如银光。屋外寒风习习,常春藤被风折断了,它安静地躺在那,无声。

假如没有那片叶子,故事是这样结尾的。琼斯心中的坚强毅力没有被唤醒,贝尔曼没有用行动证明,坚强,是活下去的唯一捷径。假如让我选择,我还是希望,那片常春藤能永恒的在那里。

让我们每个人心中都藏有一片常春藤叶,让每一个常春藤叶都住进他人心中,如此,甚好。

常春,常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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