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婆

漫步于江南水乡之间,望着流淌的溪水,穿过凹凸的小石桥,眼前忙碌的身影总是像泡沫聚起又散去。

不知何时,已站在一个红墙青瓦的小院子前,矮矮的墙头伸出几枝枝干。

院里有一颗阿婆细心呵护的金桔树。绿色的枝叶自由地生长,绿叶的掩映下时不时露出几颗橙黄色的果实,闪闪发光。这种美是只许阿婆赏的。

阿婆是很喜欢金桔的。一到过年,阿婆就会把金桔剁细,和冰糖一起熬成金桔果酱。阿婆做金桔果时从不去籽。我问她为什么,她说“金桔酱”可以治咳嗽,而金桔籽是化痰的,去不得。每次,阿婆会将整个院子都弄得香香的,她很愿意做,我当然也很愿意喝。每次我们去阿婆家做客,一进门,就可以看见餐桌上有好多好吃的,阿婆总是站在桌边,用旧抹布擦着湿漉漉的手,对我们微笑着。这种笑让人一看见就温暖到心窝子里。我咯咯笑着扑到阿婆怀里,在阿婆每天都系着的墨绿色围裙上闻到了一股味道,那是油烟和酱料合在一起的味道。阿婆身上的味道总是让我心安。

小时候,在我不听话的时候,阿婆总是一边用带着家乡口音的普通话安抚我,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有点微微发黄的白手帕。手帕被包成一个包,阿婆用长满老茧的手将手帕展开,里面总是会装着几颗奶糖和水果糖。阿婆将所有糖放在自己的手上,数给我听,这两颗是我什么时候表现好奖励给我的,那两颗是我什么时候做家务奖励给我的……说完,便会塞一颗我最喜欢的奶糖到我嘴里。吃了糖,也受到了阿婆的表扬,我自然会乖乖听阿婆的话,拿着糖高高兴兴跑去玩儿了。

摇啊摇,摇到外婆桥。不管我和阿婆之间的桥有多长,我的心也早已经和阿婆拴在一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