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诗词中书写时代

似那倾世女子缓缓走过千年,古来文人墨客为之痴狂。袅袅娉娉的身姿若即若离,每一个时代里,她的模样都不同。

先秦之人活得自然真实,似是山涧底的一股清泉。如飞流直下三千尺般荡气回肠,也犹珠玉落银盘似的清脆明亮。有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”的羞涩青春,亦有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”的难言深情。词句之里,抹不掉纯真本心。

随着时代更替,人们塑造添裳,她的身形愈发婀娜多姿。李太白贯注她以飘逸浪漫,“人生得意需尽欢,莫使金鳟空对月”;杜子美修饰她以沉郁悲怆,“俄倾风乌云墨色,秋天漠漠白昏黑”;王摩诘图画她以曲折多态,“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”;韩退之提炼她以气宏新奇,“白雪却嫌春色晚,故穿庭树作飞花”……“海纳百川”,诗词的大海接纳向它汇集的每一条细流,翻腾起层层水浪,革新一束束浪花,汹涌澎湃地流向远方。

弹指又过千年。词逐步从曲子词中分离,独成一体。再由诗客创新章句、声韵,词的形式渐渐固定。那高雅女子徐落纤脚,“头上倭堕髻,耳中明月珠”,一颦一笑为天下性情人所深恋。自成如苏轼般“会挽雕弓如满月,西北望,射天狼”的豪迈壮阔,与温柔婉约如李清照,“轻解罗裳,独上兰舟”的清新春风。一代新诗人骚客幻书诗词,不再停驻于前辈的土壤,而是选择传承更新诗词,在历史之书上铭下浓墨重彩的绚烂一笔。

五四运动后,新体诗为大家所接受,但古体诗仍是一列赤日无声地普照在中华大地之上。新时代的人们在古体诗为根源上培育诗词的千年大树,由是这棵凝聚了千百年滋润的参天大树不断向天拔高,遮挡文化贫瘠烈日的炙烤,为后代的人们撒下一片阴凉。

近来迷恋安意如的诗词新解。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,等闲变故却人心,却道古人心易变”这阙在她的文墨创作之中更显意味深长,浓黑的悲凉弥漫字里行间。她说,有太多人喜爱这句“人生若只如初见”,可见我们都遗憾深重。是呀,每每细细品味这寥寥数语,却似已阅历过人生半载,希翼仍能回到当初纠正犯下的过错,曾经爱错的人都可如彼此初见,如白纸般洒脱。可是,人生没有如果……

我们苦苦追寻的如水女子,是如此的有灵性,她的翩然仙气容不得一点刻板歪曲的解释。

她可以是任何形状,但绝不装在固定的木桶里。又像“西门吹雪的剑,准确、无声地吻上你的脖子”,轻点红唇,微笑如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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