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湖情事那些年

西湖,我情有独钟。

不知多少次,远来的我曾经那么近距离地聆听她、亲近她、抚摸她。这次,我又来到了她的身边。

当我和友人来到西湖边时,已是仲夏的暮色初上之时。刚有一阵滂沱的大雨霎忽飘过,空气显得湿漉漉的,夹杂着淡淡花草树木味,西湖也就有了别样的情致。

乘上小小游船,任由着船公把我们带向湖的深处。

远处的山色朦胧缥缈,如烟,深邃;而近处的西湖,则清幽雅韵,有一种特别的纯净。雨后的西湖更似水湿的女人,分外的妖娆娇美。很想住在这里,如同天天看着心爱的女人,相伴一份悠闲的人生。

如果你有兴趣,可以要船公讲很多你没有听过的西湖民间故事。即使很难听懂那满是绍兴口音的普通话,其感觉亦是美妙至极。

很快,游船来到了湖心亭。“虫二”仍在,但碑已不在,代之以一太湖石也。船公说这是为“申遗”而还之于历史,“虫二”原本就应刻在石上的。且不去考证船公之话是真是假,但“风月无边”却最好注解了千百年来在西湖边所演绎的才子佳人故事。

湖中央偶有水鸭游过,一眨眼功夫,又潜到水下,藏了起来。

游船靠岸了,上得岸来就是苏堤。苏堤应该是西湖的心灵所在了,所以游西湖,不沿着苏堤慢慢的欣赏一回,算不得真正看过了西湖。

苏堤的垂柳很温柔,更仪态万方,象一个旧时的江南女子垂首在湖水中欣赏自己美丽的容颜。有几株长长的枝条深情地探到水里,在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撩拨着水,水娇羞地扭动着身子,一圈一圈荡漾的是一颗怀春的心。

西湖是个容易滋生爱情的地方,连带着湖边的垂柳也有了几分暖暖的暧昧。

本来,我也想在树下的石条上静坐一会儿,在绿荫下静静观赏西湖的风情。可见那条条石凳上,早已坐满了比我早行的情侣。他们坐在树荫下,那情投意合的表情,只能让我羡慕!

苏堤的尽头是西泠桥,那里有着一个小小的墓。墓的主人是1500年前的一位杭州姑娘,窈窕俊美,操着软声细语的吴越方言,一如眼前从苏堤上走来、从西泠桥上走过的妙龄少女。

“妾乘油壁车,郎骑青骢马。何处结同心,西泠松柏下。”那个少女叫苏小小。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,她坐在油壁车里在苏堤缓缓行过,就在这里轻轻撩开了车上的帘,看到了一位骑着青骢马的翩翩佳公子。爱情就这样在垂柳依依的西湖边上发生。她和意中人阮郁在西泠桥边共赋同居了。

然而甜蜜的梦容易醒。这一段爱情在半年后终结,被严父招回金陵的阮郁就再也没有回来。

为苏小小筑坟的,是她在西湖边上遇到的第二个男人,曾经落魄的书生鲍仁,他得她赠银数百两后进京赶考。然而同样去如黄鹤。而苏小小依旧乘坐着油壁车,徜徉在西湖的山水间,直到某天偶感风寒,在最青春的22岁辞世。这时候,已经做了滑州刺史的鲍仁,才突然冒了出来,哭了一场,然后在西泠桥边择地造墓。

为爱而生、为爱而逝的苏小小,成了爱的化身,受到了后世文人的推崇。唐代白居易是苏小小的钦仰者:“若解多情寻小小,绿杨深处是苏家”;“苏家小女旧知名,杨柳风前别有情”。清代袁枚镌一小章曰:“钱墉苏小是乡亲”。宋代有个叫司马才仲的人,还在洛阳梦见苏小小为他唱歌,最后痴情的他还不远千里,前来寻梦西湖。

后人在西湖边上,为苏小小筑起了一座“慕才亭”。今天向着西泠桥的这边,悬挂着一副对联,“湖山此地曾埋玉,风月其人可铸金”。这湖山金玉,倒是绝佳的配搭,也算是对这位倜傥而善良的佳人的最好纪念。

雨又开始飘起来了,细细的,密密的。在微风细雨中随着曲曲折折的石径或回廊,看水中满池摇曳的绿翠红粉,听雨润荷叶的沙沙声,在某一处小桥下,看见红鱼三三两两地优游。这里是不是隐隐约约地让我想起朱自清笔下的荷塘?

停下脚步,看湖中的荷叶。荷叶上的水珠晶荧闪亮,慢慢的,雨滴让水珠一点点长大,过了一会,水珠闪烁着突然滑入了湖水中,即便不眨眼,也分辨不出它的身影了。很快,新的雨滴在荷叶上又重新集结了小小的水珠,只要雨不停,这种天然的趣味会一直玩下去。

湖边露天的茶座,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在大伞下品茗休憩。我和友人有了些累意,拣了个座位坐下,望着烟雨缥缈的湖光山色,品着沁人心脾的香茶,偶尔说着几句话。

雨忽又大了,打得大伞啪啪作响。那些雨滴像天真的孩童,有了难得的玩耍机会,争先恐后地俯冲到脚下的地面上,怦然碎裂,溅出一个个透明的水花,我想雨滴很乐于这种激情的降落方式。

江南的雨,如梦,如诗;雨中的湖,如歌,如韵!当雨和西湖相遇,最是扰人心绪。沐雨而行,雨中的西子就这样慢慢地、慢慢地,从远及近,于我眼前张扬了她的朦胧,直逼我的心灵!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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