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,你的眼睛还痛吗

“咣!”门就这样被重重地撞开,使得正做着作业的我心头不禁漾起一丝不悦,忍不住皱起眉头转过身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原来是妈妈,她怎么了,以往可不这么一惊一乍的呀!只见她一手捂着眼睛,一手摸索着前进,脸上溢出了痛苦的表情。她跌跌撞撞地坐下,急冲冲喊我:“儿子,快帮妈看看,刚在厨房时眼睛里飞进一只虫子!”我这才发现,妈妈的围裙都没来得及脱。

手电筒的光束打在妈妈的眼睛上,惹得瞳孔一阵收缩。看着妈妈的眼睛,我突然意识到了她的痛苦,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!那眼睛的细小血管早已充血得不成样子了,血丝如蜘蛛网一般狰狞地密布其上,似乎是对那不知好歹的飞虫的无言控诉。眼珠痛苦地挣扎着,好似蚌壳体内混入了一粒细沙。可是蚌的蠕动最终会吐出美丽的珍珠,妈妈眼里流出的却是一汪痛苦的老泪。

“看见了吗?”妈妈紧皱眉头,问道。

“没看见呀,会不会已经被眼泪冲出来了呢?一轮搜索无果,我不禁开始考虑其他的可能了。

“不可能的呀!我眼睛里还是硌得要命!要不我自己找找。”

妈妈对自己可真是够不留情了。只见她毫不在意地扯起上下眼皮,对着镜子不停地翻找,看得我一阵心悸。我心里突然燃起一阵无明火,试图烧尽全世界的虫子。

“儿子,你看看这里是什么?就在这儿……”或许是被那虫子折磨苦了,妈妈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份激动,我也急忙凑了上去。

真的是那只可恶的虫子。它正死死地粘在妈妈的眼睛里,伪装得是如此拙劣。可是,我之前却没有发现。它那懒洋洋的姿态似乎是对我这睁眼瞎最刻薄的嘲讽。我猛觉一阵无力,再也兴不起将它取出碾碎的念头,有的,只是自责与愧疚。

“是虫子吗?”妈妈吃力地撑着眼皮问道。而我却再也不忍心看下去,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,便打水给妈妈洗眼睛去了。

……

“儿子,起床啦!”清晨,妈妈一如既往地叫我起床。在朝阳的斜晖里,我看见妈妈的确老了不少,岁月留下的痕迹让我的心不禁更加惭愧。

“妈,你的眼睛还痛吗?”

虽然睡眼蒙,但我还是看见妈妈脸上绽出微笑,幸福地摇了摇头。

【点评】母亲之所以伟大,不仅仅因为她孕育了我们,更因为她用双手经营着、温暖着我们的家。然而,随着岁月的流逝,我们一天天地长大,而母亲却一天天地衰老。眼望着为我们操劳的母亲,我们能拿什么来回报她?这篇文章的作者通过近距离地观察母亲,真挚而含蓄地表达了对母亲的怜惜与挚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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