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地球上坚守

敦煌莫高窟,二百五十七号洞。

已经临近傍晚,夕阳还是热辣辣的。洞外,几个同为留守人员的年轻人,正在向洞内喷水降温。这样的天气,如果不采取措施提高湿度,壁画不出一天便会因干燥而陀螺。一纸远方来的信被我握在汗冷冷的手中,壁画今晚将被转移,用大号字体突出的“不可违背”四字,似乎在心里撕开了一个口子。

我叹了口气,转身看着洞窟内的壁画。画上,北魏时期描绘的任务,肤色已由当时的红色转为黑色,衣服上的线条已稍有模糊,靠近些,能隐约闻到一股木、石与土相混合的气息。几千年中,壁画已牢牢地带上了时间与空间的烙印,也带上了许多人的回忆。我看着壁画上微仰起头,轻扬四蹄的鹿王本生,恍若回到了童年。

只看见,一只毛色洁白,上有几抹彩纹的鹿,从壁画上奔出来。那是九色鹿。它从水中救起捕蛇人,那人却为了一己之利。把它出卖,险些给九色鹿招来杀身之祸。最终,捕蛇人因其所为而所为而受到诅咒,死去了。我为九色鹿的善良而感动,为它的遭遇而鸣不平;很那个争名逐利的捕蛇人……童年的种种情感,对善良的理解,对自私的理解,恰是由这幅《鹿王本生图》开始的。

后来,温室效应加剧,人们找到了新的地球,便躲开了这炙热的家园,怀着对新家的憧憬,把土地抛开,把历史抛开,躲了!一躲就是二十年。我念着那童年的九色鹿,来到敦煌,一守,也是二十年。

黑暗降临,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洞口传来,“壁画要转移了,请让一下。”几个着黑衣的警察,用一个玻璃板似的装置直接把壁画移至板上。刚要抬走,我说:“等一下,我想再看一眼画。”他们便把画“咚”地一声放在地上。

我看着这反复端详过的情景,这高贵的鹿王本生,身体依然白皙如雪。二十年间,这幅画又教会了我许多。北魏的不知名的画匠,画出了这幅画。这画,承载了我们的历史,世事变迁,多少人来看这幅画,这画,见证了我们的发展,人创造了这画,画又给我们人类增了多少光彩。同样,人点缀了大地,在人背对土地时,可曾设想过,正是它给了自己文明?然而,当生存的利益来临,人类为了它,丢弃了这画,弃了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,地球恰似一只九色鹿,被图利的人们,出卖了,成了宇宙中的弃儿!

是的,即使是《鹿王本生图》,也是“作为纪念品,在新的星球拍卖,”而去赚钱的,面对信中的这些字,听着警察们谈论可观的薪水,九色鹿不等我回过神来就被抬去,消逝在夜色中。

久久无法入眠,我仰望星空,在几颗闪亮的星星与地球间无奈地坐着数学题,计算彼此间的距离,身后,空空如也的二百五十七号洞,冷冷清清。

明天,我将继续坚守这里的其他作品,留好大地给予我们的礼物等待远方的悔悟,等待回归。

评语:文章的故事讲得很吸引人,角度从文化方面入手,角度不错!但文章写转移壁画的事件很难说明他们就不传承文化,文章对洞窟的描写方面应更紧凑一些,加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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