桥坝下的青藤

沾着晨露,踩着惺忪春泥,走在田埂上。

梅雨过后,湿漉漉的空气中,飘着花草的香气。田埂旁,一汪汪大大小小水洼,孕育着大片绿油油的春麦。忽现,麦田边的小河上,偶有白鹭俯水掠过,修长的腿,洁白无瑕的羽毛,温吞而悠雅,演绎着完美而梦幻的舞蹈。这时,几只野鸭从这头扑棱到麦田的那头,空中划过几条优美的弧线。

沿着田埂小道走,就要到家田。不远处,冒出一片绿,如一道绿瀑。越来越近,原来桥绿盈盈的青藤,爬满桥坝,一片摇曳的苍翠,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
蓦然忆起,这藤莫不是我多年前栽在这里。那时,或许是楼房遮住阳光的缘故,那青藤长得奇怪,叶子显得十分憔悴,有的叶脉还青着,只是叶缘黄卷了一些,但却早早地凋落了。不到半月,藤上的叶子竟全落尽了,只剩下那些昏黄的枯藤空寂寂地缱绻着。有时飞来三两只鸟雀,怔怔地,刚落在上面,然后就啁啾几声怏怏地飞走了。只好,把它带到乡下。只觉得那青藤怕是不行了,只把它随意置在桥坝下的泥地,听天由命吧。

住到城里后,也就渐渐的淡忘了,后不再注意。而如今,这青藤如绸带似的,扶摇有力的藤蔓,缠缠绕绕的长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顺着桥坝,爬;顺着桥坝旁的树,爬;顺了树枝,爬。又爬上半空中的电线上去了。田田绿叶,毛茸茸地伸展,满眼碧绿的饱满苍翠,爽朗,清新。

没想到,青藤竟如此勃发。起初几近枯死,只能听天由命,而今蔓繁叶茂,这无疑是青藤战胜死亡的威胁,冲破桥坝下的阴暗,抓住一丝生机,缘缘绕绕,不断汲取乡野生气,昂首向阳,乐视生命,平和,坦荡,才焕发出盎然生机!

向阳,春就在。伫立在它的影下,阳光从藤干间斑驳地打落下来。顺着阳光看着那扶摇直上的身姿,我的心,愿作只蝶,栖在上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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